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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已离去 特朗普主义已经到来 他警醒了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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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1-8 03:46:5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特朗普即将离去 特朗普主义即将到来 他警醒了美国

核心提要

大选后更准确的出口民调*数据显示,美国人民对两党极化政治说不,美国社会有望挣脱极右与极左的泥潭。

本文中“特朗普主义”(Trumpism)是指特朗普选民支持的政策的集合体,是一种具正当性的政治力量,不同于主流媒体里通常的“反智”、“种族主义”的脸谱化标签。当前的新式共和党,和英国的新式托利党很像:国家主义,文化上保守,面向资本主义的失败者和部分胜利者,略带一些保护主义和孤立主义倾向。

警醒媒体误导了民主党人,使其误读了整个国家。数据表明,警醒主义关于美国的“压迫”叙事仅仅是精英群体的利基(niche)信仰,左翼份子既不能用霸凌手段让选民放弃自由民主的核心原则,也无法用金钱来购买他们的服从。

拜登没有远大的个人抱负,与参议院联系紧密,他由理智的中间选民选出,同时也受到左翼的制约。如果我们更务实,更少情绪化,那我们就能前行。如果我们能够在这个时刻彼此倾听,尤其是倾听那些观点被我们鄙夷、身份被我们惧怕的人,一切就会变好。

“美国人民的智慧”是个吓人的陈词滥调,每隔四年,大选获胜方的支持者们都会搬出这样的虔诚鸡汤。但从我们目前能够了解的情况看,2020年选举复杂而接近的结果的确体现了美国的现状,不论好坏,它显示出社会的理智,打碎了共和党人与民主党人的漫画形象(caricatures)和一厢情愿,也让我在这纷乱的一周里非常安宁。

关键的一点是唐纳德·J·特朗普被击败了。他只能干一届。这绝不是必然之事。这场竞选中投票率惊人,双方都发动了前所未有数量的选民,共和党表现大大好于预期,在众议院还扳回了不少席位,然而特朗普输了。足够数量的摇摆选民和温和共和党人选择了拜登。我们再不用担忧这位疯子在国家生活中心再待四年。

可以舒口气,深呼吸,欣喜。特朗普完结了。

他不会认输。他也不能认输,不然他会心理崩溃。星期四晚上,他仍然在胡言乱语,但很明显他已经精疲力竭、悲伤失落、失去了理智,完全不适合他的总统职位。他不断重复着谎言,就像Tumblr网站上的醉汉一样散布阴谋论。他毫无根据地说:“他们想偷走选举,他们在作弊,我们不能让他们得逞。”

今天早晨,我们看到他的这条推文:“依据合法选票我轻松赢得了美国总统选举。观察员们被阻止用任何形式监督选举,因此,这段时间里的选票必须被当作非法选票。该由美国最高法院判决!”直白地说,这是一种精神疾病。全国各处选举观察员完全被禁止尽职完全是一种幻想。大量选票能够忽然被定为“非法”也属于疯狂。选举日过后的点票是“发现”选票,同样如此。这种荒诞绝望失去理智的幻想,表明他对“责任”一词毫无理解。

换句话说,唐纳德·特朗普现在的所作所为正好表明他必须被击败。在他这里,具体政策已经无关紧要了。有着这样一位失去理智、完全无能、精神不稳的总统,任何严肃的民主制度都无法存活。

但是特朗普主义(Trumpism)呢?它在大选里的表现超过了所有人的预期。选票上大批共和党候选人得票都高过了他们名义上的领袖。在这个公共卫生危机和经济衰退大环境下,共和党在众议院扳回了实在的席位,也很可能保住参议院多数,这意味着拜登任何真正进步主义(progressive)的抱负都没戏了。乡村投票率蔚为壮观,或许是因为特朗普在选战尾声时一系列热闹非凡的大型集会。这和我几周前幻想的拜登大胜相去甚远。可以说,美国人民像外科手术似的移除了一位发狂的总统,但是却肯定了他的本质政策。在可以展望的未来,特朗普的核心讯息已经深深地烙在共和党身上,并且重置了美国政治。如果特朗普有理智的话,他应该如此描述自己的成功,优雅地离开,并成为操纵自己党派的幕后大佬。当然,他并不理智。

他的影响是无可否认的。新保守主义(neoconservatism)完结了;曾经作为保守主义核心原则的全球化完结了;认可或默许大规模无限制移民的那种保守主义也完结了。

这星期确立的新式共和党,和英国的新式托利党很像:国家主义,文化上保守,面向资本主义的失败者和部分胜利者,略带一些保护主义和孤立主义倾向。它是保守主义大旗下新自由主义(neoliberalism)胜利的意外后果的自然反应。而且它使用的语言能够被美国劳工阶层理解,不带那些高教育精英发明的各种警醒主义新词汇。在我看来,这个配方和选民同盟远比现在深度分裂的民主党来得更稳健。

这是过去我对特朗普吸引力的认识误区,我误解了为什么很多正派人士会支持这样一位民主规范的粗暴践踏者。他们很多人不够重视特朗普对制度的威胁。他们把特朗普对民主制度的攻击视为无用的喧嚣。他们习惯了这种废话,把自由民主制度视为理所当然,因此不对未来有什么担忧。作家Jamie Kirchick写道,特朗普说过的话只要在前面加这样一句引语就都合乎情理了:“现在,来自皇后区的唐尼,轮到你了。”(注:这是广播节目里听众发言前主持人的介绍语。)很多人对特朗普都是这样的视角,所以不认为有什么值得一惊一乍之处。他们并不认可他的疯狂一面,而是看到背后的东西。在我看来他们太过随意,但我并不认为他们中有多少恶意的极端主义者,或者他们看不到特朗普的丑恶人格。

如果不是新冠病毒导致衰退,人们享受的经济回报很可能能够让特朗普取得大胜。今年最具揭示力的一项民调结果(如下图示)是里根问过的著名问题:“你现在过得比四年前更好吗?”在过去的连任竞选中,里根只获得44%的肯定答复就取得大胜,乔治·W·布什获得47%,奥巴马获得45%,他们都赢得了连任。对特朗普,高达56%的人说他们现在过得比他刚上任时更好,这样的基本面按道理应该会带给他一场大胜,然而他却输了。这告诉我们,美国人对特朗普不胜任总统职位这一点很明白,即使他们对自己的生活感觉很好。

选举结果对警醒左派意识形态的否定也是毫无疑义的。

夏天发生的骚乱让很多人厌烦。

美联社举行的出口民调VoteCast Survey[1]显示,88%的特朗普选民认为这是一个因素。

关于警察与刑事司法,特朗普领先拜登(46%比43%)。

在过去五年里,民主党一直在对我们说,特朗普和他的支持者都是白人至上主义者。

用Ta-Nehisi Coates的话说,特朗普是“第一位‘白人’总统”,当今所有少数族裔都在遭受现代版三K党的攻击。

然而,共和党获得少数族裔选票的比例达到1960年以来的最高点。

难怪Charles Blow的头要爆炸(注:Blow在纽约时报发表文章《出口民调显示白人父权的威力:有些历来受压迫的人占到了压迫者一方》试图解释这一现象)。

人们还在仔细研究出口民调[2],但从现在的数据看,在黑人、拉美裔、同性恋和亚裔人群中,特朗普的支持度比起四年前显著增加了。12%的黑人(包括18%的黑人男性)支持这位左派认定的“白人至上主义者”;32%的拉美裔支持这位将移民儿童关进笼子的总统,导致特朗普在佛罗里达和德克萨斯胜出。31%的亚裔和28%的同性恋与跨性别选民也支持特朗普。他在同性恋群体的支持率翻了倍!这些事实强有力地驳斥了身份政治里对个体该如何投票的粗陋假设。

为什么忍受了四年特朗普的少数群体会右转?首先,很多人拒绝接受精英媒体灌输的叙事,也即,特朗普的核心吸引力在于种族主义。他们看到的是更复杂的图景。比如,我怀疑很多黑人对“裁减警局经费”很担忧,而且对创纪录低失业率导致的经济状况好转感到满意,当然,这是在新冠疫情之前。很多拉美裔合法移民,并不喜欢持续的大规模移民,而且在社会议题上倾向保守,这让很多左派百思不解。越来越多的亚裔将警醒主义视为他们子女获得公平教育机会的阻碍。很多同性恋投票选择是基于各种不同的议题,因为最高法院已经基本解决了他们的公民权利问题。

当然,非白人选民和性少数群体仍然大部分支持民主党。但少数群体中出现这个保守派联盟是个极为有趣的现象,而且,它也完完全全地驳斥了种族批判理论(critical race theory)对少数群体该如何感受的论断。性别不均也是如此。差距的确存在,但并不是我们被引导认定的那样是个鸿沟。我们不停地被灌输,美国今天的女性生活在压迫、骚扰、暴力和厌女症的恶梦中,而那个唐纳德·“抓pussy”·特朗普无疑是最真切的体现。然而白人女性有55%支持特朗普(43%支持拜登)。对于没有大学学历的白人女性,这可以说是面临男性捕猎的最脆弱群体,特朗普获得了60%的支持。这次大选可不是愤怒的浪潮;它说明在2020年,很多很多女性并不买左派父权主义概念的帐,或者认为它并不比其它很多议题更重要。

我们来看加利福尼亚,美国最左倾的州之一,而且少数族裔已经占了多数。在经过几个月不间断的抵制“白人至上”的宣传之后,那个允许公立机构公开基于种族进行区别对待的提案(指Prop 16)被大比分否决。同样,试图管控零工经济(gig economy)和增加房租管控都失败了(指Prop 22通过,Prop 21否决)。同化(assimilation)与经济成功对拉美裔的吸引力,并不是像种族批判理论家声称的那样是为了获得“近附白人”(white-adjacency)的好处,而只不过是他们之前许多代移民共同走过的美国之路。

值得强调的一点是,几乎所有的精英与所有的民调机构都被民调误导了。在如此高的投票率环境下,特朗普选民同盟的坚韧让我惊讶;这也打破了左派人士的另一个思想框架,也就是投票人越多对左派越有利。对于新冠的政治影响我的惊讶要少一些。认为特朗普的防疫失败会导致大量反对选票的人误判了形势。很多美国人希望翻篇了;他们厌倦了封禁和限制;他们对虚假宽慰的接受度超过了我们的估计。的确,特朗普在最近新冠爆发的地区获得了压倒性的支持。民主党人需要少花些时间寻找人口结构变化和新冠疫情这样的外生(exogenous)因素,多花些时间去说理为什么应该采取更左倾的经济政策,同时抛弃警醒文化的疯狂。

民调机构这次虽然试图修正四年前的失误,但仍然漏过了一大群“害羞”特朗普选民。但问题是为什么?为什么人们不愿对民调机构说真话?当今最敏锐的政治学家之一Eric Kaufmann指出,民调漏过的特朗普选民群体是那些受过高等教育的白人。他怀疑这些人不敢告诉别人自己的投票倾向。毕竟,“45%的拥有学位的共和党人说,公开自己的观点会影响到自己的事业,而这样的民主党人只有23%。”

那些没有大学学历的白人特朗普支持者自我禁忌较少,民调对他们把握准确,但是民调对拥有大学学历的白人错得离谱:“出口民调显示特朗普在拥有大学学历的白人中的支持度是49%比49%,其中女性部分甚至是50%比49%!对拥有大学学历的白人,选前民调错了26到31个百分点。”警醒文化疏远了高教育白人群体,也让他们中更多人投了特朗普,远超所有人的预期。警醒媒体的问题在于它们误导了民主党人,使其误读了整个国家。

这就是我指的空气清晰了,我们看到了美国人真正想法的冰冷坚实的调查数据。纽约时报等对美国的警醒主义叙事(narrative)是,几个世纪以来顺性别异性恋白人男性(cis white straight men)对少数群体与女性进行窒息性压迫。数据表明这种叙事仅仅是精英群体的利基(niche)信仰,它在学院气泡里被发明出来,然后用霸凌和羞辱强加于人(如果可能的话,也包括解雇异议者)。我们中间拒绝低头的那些人,得知我们并非疯狂、邪恶或偏执,而且得到大量美国公民的支持,这很有些满足感。

民主党在许多参议员竞选中金钱优势巨大但仍然输掉了。对于加州的Prop 16,支持这个在公立机构恢复种族歧视提案的活动人士,花的钱是对手的14倍!这场选举表明,左翼份子既不能用霸凌手段让选民放弃自由民主的核心原则,也无法用金钱来购买他们的服从。

事实让我们看清:我们是一个分裂但紧密的国家,虽然在文化和社会议题上越走越远,并被左右极端份子所利用,但从根本上我们仍然是理智的。美国人民并不想要一场革命,但也意识到不该让特朗普做国家首脑。美国人民移除了这个疯子,剪除了警醒主义的毒牙,选出了杂若星辰的政治力量进入华盛顿;虽然这让谁都不满意,但这不要紧。

美国是一个辽阔复杂的国度,我们选出的代表也很准确地反映出这一点。这是民主成功而非失败的标志。在这个国度里,如果我们消除那些被极左煽动、被特朗普恶化的极化与歇斯底里,左与右的中间仍然存在着妥协的空间。现在,我们的候任总统既没有远大的个人抱负,也与他急需支持的参议院保持着深度关系,他由理智的中间选民选出,同时也受到左翼的制约。如果我们更务实,更少情绪化,那我们就能前行。拜登得益于黑人选民中的温和派在初选中胜出,现在他又依靠宽广的选民联盟赢得大选。我们有交易需要做,有政治需要谈。如果我们能够在这个时刻彼此倾听,尤其是倾听那些观点被我们鄙夷、身份被我们惧怕的人,一切就会变好。

现在狂人已完。虽然仍需很多努力避免他做更大的破坏,但他已经玩完。共和国会幸存,尽管伤痕累累,但它会幸存。如果我们每个人都付出一些优雅,美国就能够开始疗愈。

背景介绍

本文中多次提及的“出口民调”(exit poll),是美国专业媒体在大选日进行的一种大规模专业性民调,由于它的匿名性和代表性远远好于普通民调,因此可以作为值得信赖的基础数据集。有成熟可靠的方法进行样本修正

来防止可能的样本偏差(比如当日投票vs邮寄投票)。

原作者简介

Andrew Sullivan:《时代》杂志称其为美国的“首席博主”(“blogger-in-chief”);《纽约时报》最近的人物专访文章副标题称其为“过去三十年最有影响力的记者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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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11-11 12:06:58 | 显示全部楼层

特朗普主义赢了:民粹、人格崇拜、无理规范…


  真正赢得这次选举的,不是藉惊险惨胜、料将进驻白宫的拜登,不是预计能勉强保住众议院多数、几乎无望夺得参议院的民主党,不是在众议院有了席位进账又似能守住参议院多数的共和党,更不是此刻正忙于无所不用其极扭转点票结果的特朗普。真正的胜利,其实是属于特朗普本人有意无意之间在美国的政治文化中掀动起来的「特朗普主义」。

  特朗普主义与上一个以美国总统命名的主义「列根主义」不同,它并不是一种有关政府与私人领域关係、特别呈现在经济政策上面的管治主张。特朗普主义是一种政治风格,它有着民粹主义以简单主张构成「我者」与「他者」之间的对立格局,厌恶、恐惧或者仇恨是其政治能量的来源。

  这种能量驱动了民主、共和两党选民,造就了这次预计属百年来未见的最高总统选举投票率:民主党人出于对特朗普再执政四年的恐惧或仇恨而倾巢出动;共和党人也出于对自由进步派主张、社会主义者,甚至是右翼阴谋论中的深层国家(deep state)的厌恶、恐惧或仇恨而倾力反击。最终结果是,拜登料将成为美国史上获最多选票的总统当选人,而特朗普则成为获得最多选票而落败的总统候选人。这结局使得美国政治,特别是这一世代的共和党人,在可见将来都不能脱离特朗普本人,以至得到特朗普加持的政治人物及其家人的影响。

  特朗普在美国的政治文化中掀动起「特朗普主义」。

  如何定义「特朗普主义」?

  虽然特朗普主义有「人格崇拜」的元素,可是这并非此主义的精髓,而这个「人格」也不必是特朗普本人。它可以是另一个个人,甚至是一个组织,例如未来的共和党。

  构成这一个「人格」的人不必有任何前后一致的固定政治主张。正如特朗普可一边对非法入境移民(专题)实行父母子女分离政策,一边自称「我爱移民」;一方面向市郊家庭主妇渲染少数族裔带来犯罪的说词,另一方面却指自己几乎是林肯以来为黑人做得最多的总统。这种看似极其矛盾的政治表态,并不是缺失,而是特朗普主义的精髓。

  此精髓在于,特朗普主义者对己对人都没有任何应然的规范和理想的追求,只要达到某种特定的具体目标,甚至是让人感觉到这个目标已然达至—要注意,这些目标本身可能来自某种道理规范,例如反堕胎的措施—任何不道德、逻辑上不一致、违反各种社会规范或潜规则的言论和行为都完全可被包容,甚至被鼓励。

  在这次选举中高票连任的共和党参议院司法委员会主席格雷厄姆(Lindsey Graham)在最高法院大法官任命的行为,就是明显例证:曾明言在共和党总统首届任期最后一年应将大法官提名权留给来任总统的他,在10月却主导参议院通过了极具争议的巴雷特(Amy Coney Barrett)大法官任命,构成了最高法院6对3的保守派绝大多数,有望收紧堕胎权。他的报酬是南卡罗来纳州选民让他以超过10个百分点的高票击败筹款过亿美元的民主党对手。类似事件在特朗普任内多不胜数。

  自由派的应然规范

  这种在政治文化当中的「去应然化」,与民主党的自由派政治意识形态形成强烈对比。在新冠疫情之中,民主党的政客和支持者将戴口罩、遵守衞生专家的防疫建议、不要因经济考虑而危害人民健康等行为模式或主张提升到一个应然规范的层面,不止应由政治机构硬性执行,也透过社交媒体等等对不遵从防疫建议的人进行指控和羞辱……

来源:hk01 撰文:叶德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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